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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林匹克宪章》强调体育与艺术相结合。《奥林匹克宪章》规定:“奥运会组委会必须制定一项文化活动计划……文化活动计划至少必须贯穿整个奥林匹克村开放期间。”[1]《奥林匹克宪章》还要求文化活动计划必须包括“在奥林匹克村组织的象征人类文化普遍性和多样性的文化活动”;[2]“该计划须为促进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参加者和其他与会人士的和谐关系、相互了解和友谊服务。”[3]
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之所以强调体育运动与文化艺术的结合,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渊源:古代奥运会作为体育运动与文化艺术的结合的典范,为现代奥林匹克运动树立了榜样。古代奥运会上不仅有竞技者之间的激烈对抗,还有丰富多彩的文化艺术活动。从公元前444年举行的第84届古代奥运会开始,文艺比赛被列入奥运会正式比赛项目,诗人、演说家、音乐家、戏剧家、雕塑家、画家也都加入到这一盛大的活动中来,表演音乐、舞蹈、朗诵、唱诗、雕刻、戏剧等,大大增加了古代奥运会的文化气氛。运动员们在草地上翩翩起舞、纵情欢歌,演说家在以雄辩的口才滔滔不绝地阐发自己的观点,雕塑家穿行在人群中搜寻创作素材,诗人们在赛场内外捕捉写作灵感,广场上也许正在上演轻松活泼的喜剧,或是震撼人心的悲剧。哲学家、诗人、剧作家、雕塑家、画家等共同为奥运会献上一场艺术的盛宴。 约翰·科普利,《马球》,1939 伦敦美术协会提供
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主张实现人的身心和谐发展,反对把体育运动看作单纯的身体对抗,必须改变中世纪以来灵肉对立的不良状态,实现体育竞技与文化艺术的结合,有助于这一追求的实现。文化艺术能够增强竞技运动的精神价值,赋予竞技运动极高的审美意境,营造浓厚的艺术氛围,陶冶高尚的道德情操,协调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改变资本主义工业文明造成的过分追求物质利益的倾向。文化艺术活动能够丰富现代奥林匹克运动的内容,各种文化艺术形式从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方式,相互结合和补充,构成了现代奥林匹克运动多姿多彩的文化景观,以艺术非凡的感染力激励人们为创造和平美好的未来而奋斗。 中国古代蹴鞠
现代奥林匹克运动将体育与艺术融为一体。现代奥林匹克运动的先驱顾拜旦是奥运与艺术结合的倡导者和实践者。顾拜旦指出:“奥林匹克运动并非只是增强肌肉力量,它也是智力的和艺术的。”[4]顾拜旦为实现奥运与现代文化艺术的结合孜孜以求,给现代奥林匹克运动注入了丰富而深刻的人文内涵。他钟情于艺术,特别喜欢绘画,擅长弹钢琴,有着艺术家的超凡气质,良好的教育背景和渊博的人文知识。这一切赋予顾拜坦浓厚的人文气质,也促使他终身努力实现体育与文化艺术的结合,去提升体育竞技的文化精神。 顾拜旦,《体育寓言》,1896 洛桑奥林匹克博物馆藏
顾拜旦强调现代奥运会应追求两个境界,即美与尊严。他说:“任何一个研究过古代奥运会的人都会发现其深远影响的两个基本原因是美与尊严。如果现代奥运会要产生我们期待的影响,它也应该显示出美,激发出人们的崇敬——一种能无限制地超越我们今天最重要的体育竞赛所表现出的所有的美和尊严。”[5]顾拜旦指出:“体育运动必须创造美,并为美提供机会。它创造美,是因为它创造了活生生的雕塑---运动员;它为美提供机会,是因为通过建筑、场景和庆典带来了美。”[6]从他留给我们的不朽诗篇——《体育颂》里,人们能够深刻地理解顾拜坦神圣的理想和深邃的思想,感受他深切的人文关怀、饱满的生命激情与优美动人的文笔。顾拜旦将音乐舞蹈体操看作体育运动与艺术的互动,认为体育和艺术都能积极地培养人对于美的感受能力,一个具有艺术审美感的人更能体验体育运动的美,反之亦然。
1906年国际奥委会在巴黎的法兰西戏剧院召开了“艺术、文学与体育咨询会议”,邀请艺术家和体育界人士讨论艺术与奥运会结合的问题,会议的宗旨是研究“艺术与文学以什么形式,在多大程度上进入奥运会,总之是与体育竞技结合在一起,以便使奥运会从中获益,使奥运会更为崇高和有意义”。为了实现艺术与体育的融合,顾拜旦提议并决定将艺术比赛作为奥运会竞赛的一部分。国际奥委会在奥运会中设置建筑、绘画、雕塑、文学、音乐五项艺术比赛,称为“缪斯五项艺术比赛”。奥运会艺术比赛计划从1912年斯德哥尔摩奥运会开始执行,这一计划一直执行至1948年伦敦奥运会,其间艺术比赛与奥运会体育竞赛以同样的方式举行,艺术家与运动员一样获得比赛奖牌。 杰克·巴特勒·叶芝,《利菲河上的游泳比赛》 (The Liffey Swim),1923年 作品曾获1924年奥运会银牌
因为奥运会艺术比赛的参加者必须是业余作者而不能是职业艺术家,参赛作品良莠不齐,水平偏低,激发不起观众的兴趣,1952年赫尔辛基奥运会奥运会上停止了艺术比赛,改为文化展览和文化庆典。1954年,国际奥委会通过了奥林匹克艺术展览的方案,并将相关内容写入《奥林匹克宪章》。此后,现代奥运会上的艺术比赛宣告结束,代之以奥林匹克艺术节。
为促进体育文化的发展,国际奥委会于2000年创办了奥林匹克体育与艺术大赛。旨在通过艺术形式,传播奥林匹克理想,促进青年人全面发展。大赛设一、二、三等奖和优秀奖。国际奥委会将这项比赛与夏季奥运会结合,每四年一届。2000年国际奥委会澳大利亚的悉尼举办了第一届体育与艺术大赛。从2003年7月开始,“2004年奥林匹克体育与艺术大赛”成为国际奥委会举办的第二届体育与艺术大赛。在这一届大会上,我国艺术家孙玉敏的绘画作品《求》荣获金奖。 孙玉敏,《求》
奥林匹克与造型艺术
雕塑、绘画、建筑等城市公共艺术作品,作为凝固的音乐和石头写成的史书,向世界,向未来一切时代昭示着该城市的历史面貌, 构筑着该城市的文化底蕴,塑造着该城市的品牌形象。
以雕塑为例,与奥运会有关的雕塑始见于公元前7世纪。在古希腊奥运会裸体竞技的风尚中,雕塑家们将人体美发展到极至,创作出许多杰出的人体艺术作品。在古希腊的奥林匹亚有数千座雕塑,其中大量作品是为奥运会竞技优胜者塑造的。公元前4世纪的雕塑家利西波斯(Lysippus)的《刮汗污的运动员》,塑造了一名正在擦去手臂上油污的竞技者,作品结构匀称,人物神态安祥,优雅而自信,是少见的艺术珍品。今天人们最为熟悉的,是雕塑家米隆(Myron)在公元前450年创作的《掷铁饼者》,该作品原作已佚,得以传世的是罗马时期的大理石复制品。“无论是就姿势还是就表情来说,希腊艺术杰作的一般优点在于高贵的单纯和静穆的伟大“(温克尔曼语)。希腊雕像以灵肉和谐的、既有健美体魄又有高贵心灵的理想化倾向为主题,最终发现”以对立方式保持躯体平衡“的原则,并将之充分运用到米隆的《掷铁饼者》等雕像上。 《刮汗污的运动员》复制品
现代奥运会继承了古希腊的传统,也激发艺术家的灵感。正如顾拜旦所说,体育运动可以创造美,并为艺术创造机会,因为它创造了活生生的艺术品——运动员。本世纪初饮誉世界的法国雕塑家罗丹(Auguste Rodin),就是以美国运动员的身体为模特,于1901年创作了著名的《美国运动员》(The American Athlete)铜塑。此外,布代勒(Antoine Bourdelle)的《箭手赫拉克勒斯》(Heracles Archer)也是不多见的传世之作。该作品的模特是法国运动员潘戈(Doyen Pangot),为了完成这件作品,他保持一种累人的姿势前后达9个小时之多。1910年这件雕塑在巴黎展出,得到高度评价。目前这两件作品均陈列在瑞士洛桑的奥林匹克博物馆内。1968年墨西哥奥运会组委会举办了一项名为“友谊与艺术之路”的文化活动,来自五大洲16个国家的18名雕塑家参加了这项活动。其中用水泥筑起的雕塑高达18米,成为该市的景观之一。 《箭手赫拉克勒斯》
汉城奥运会的组织者在1987年夏和1988年春举行了两次国际野外雕塑研讨会,邀请30个国家的雕塑家到韩国创作。组委会在汉城建立了奥林匹克公园,公园里不仅有绿草,还汇集了世界各国雕塑家的200余件作品。这个独具特色的雕塑公园的正门被称为"和平之门”。公园中有一座奥林匹克运动的纪念雕塑,由各国运动员从自己国家带来的石头建成。131个国家及个人捐赠的共4875块形态各异的石头,来自天南海北,堆积一起,象征人类和平相处的大同精神,在汉城留下永久的纪念。在国际奥委会总部所在地洛桑,奥林匹克雕塑也为该市增色不少。在奥林匹克博物馆入口右侧有一个运动员强壮的腰腹部位造型的巨大雕塑,名为《更快、更高、更强》。雕塑分为6块,时合时分,合则构成一个完美的整体,健美有力,分则化静为动,体现出生命的韵律。这座构思巧妙,集静态与动态美于一身的作品,出自西班牙艺术家贝罗卡尔(Miguel Berrocal)之手。 《更快、更高、更强》
中国艺术家朱成和田金锋在奥林匹克理想的启迪下,分别创作出《千钧一箭》和《走向世界》两部雕塑杰作。这两部作品在1985年中国首届体育美术展上获雕塑类作品特别奖,并获得国际奥委会颁发的奖杯。1989年中国奥委会将它们赠与国际奥委会,现陈列于奥林匹克博物馆和洛桑奥林匹克公园。 《千钧一箭》
近年我国著名艺术家袁熙坤先生走进奥运,畅发宏愿:让奥运因雕塑而更生动更普及,让雕塑因奥运而更丰富更精彩。倡导并身体力行让奥运雕塑走入社区。他创作的现代奥林匹克的创始人皮埃尔·德·顾拜旦和国际奥委会终身名誉主席萨马兰奇的雕像,粗犷、恢宏而又磅礴大气,为世人称作“大进大出,大吞大吐”。他的雕塑更多情感留痕:他将古代文人画中的许多皴法如斧皮皴和印象派中的点彩技法,演绎成了袁氏特征十足的中国奥运雕塑。其塑块为气势宏大的块面和体式,又含精致片状的零件,是固体的笔触,又似被固化的光斑,从中见出艺术家神思飞驰的主体“印象”。 袁熙坤创作的顾拜旦雕像
另外,在秦皇岛奥运公园,更有众多雄伟而又富于意味的雕塑,在厦门的濒海公园,矗立着我国最长的奥运雕塑群:马拉松;在青岛雕塑公园,北京石景山雕塑公园,我们都能看到富有特色的中国城市公共艺术。
[1]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奥林匹克宪章》, 奥林匹克出版社,2001年2月北京第4版,第65页。 [2]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奥林匹克宪章》, 奥林匹克出版社,2001年2月北京第4版,第65页。 [3]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奥林匹克宪章》, 奥林匹克出版社,2001年2月北京第4版,第65页。 [4] 体育学院通用教材《奥林匹克运动》,人民体育出版社,1993年6月第1版,第236页。 [5] 体育学院通用教材《奥林匹克运动》,人民体育出版社,1993年6月第1版,第242页。 [6] 韩志芳:《点燃圣火——现代奥运之父顾拜坦》,四川文艺出版社,2002年1月第1版,第113页。
注:图片来自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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