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拾慧
系统论和《红楼梦》
作者简介
崔耀华,中国科学院高级工程师,中国科学院文联理事会理事、文学创作与科普协会副秘书长,中国红学会会员。1934年出生于河北蠡县农民家庭。1960年毕业于北京理工大学武器自动控制系,毕业后在西北工业大学飞行控制系任教师,后调国防科委第五研究院第二、三分院(航天部)从事我国第一代地对空、舰对舰导弹的研究设计。1978年调中科院从事国家重大工程管理工作,主要从事高能加速器、电子对撞机、重粒子加速器、同步辐射加速器、风云一号气象卫星等工程管理。在我国未实行工程招标之前,和机械部军工局陈献辉等同志在重粒子加速器管理中,开创对重大工程采取招标管理,大大降低了国家投资。崔耀华从中学时期就喜爱哲学和数学,很早对《红楼梦》就情有独钟。从1993年以来先后出版了《红楼探幽》、《情解红楼》,用系统论哲学观点,对二百多年来红学中的索隐派、自传说、爱情悲剧论三大派,进行了完全彻底的否定。在这一理论基础上,结合曹雪芹有关资料和思想,用《红楼梦》解梦的形式,结合现代历史写成《红楼梦续》之作。对自然科学他也有所探讨,愿做一粒通向科学道路上的铺路石子,使人们看到一片新的科学的蓝天和曙光。他今年有望再出版一部红学专著。
世界有四大奇书:《庄子》、《红楼梦》、《聊斋》和沙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其中最难解读的就是《红楼梦》。有人说读《易经》易,读《红楼梦》难。二百多年来,从它一问世,人们就为它的强大艺术内涵所吸引所震撼,越研究它越觉得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但又迷离莫解,久而久之就成了世界文学中的一个不解之谜,这个谜甚至冲破了国界,席卷了全球。世界每四年召开一次国际红学讨论会,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文学现象。往往在学术上出现一种观点就马上招来另一种与之对立的观点铺天盖地而来。
从清朝到现在,在历史的长河中,红学形成三大派:索隐派、考证派、政治评论派。索隐派的历史渊远流长,从高鹗时代就出现了明珠家事说、傅恒家事说、和珅家事说、张侯家事说、清世祖与董鹗妃之说等等。但这些说法都缺乏坚实的证据,被学术界认为索隐派是“起于猜测,止于猜测,辗转相传,缺乏论证。”是“按图索骥焉”。考证派源于胡适,它是红学界队伍最庞大,高人集聚的一个学派,其著作洋洋不可一世,但与解决作品主题有关的材料却十分不相称。1980年在美国召开的国际红学研讨会上,美国红学家余英时教授把考证派称为“曹学”,他说从胡适到周汝昌“考证,功力不可谓不深,……可是到底有几条……涉及了《红楼梦》旨趣的本身?”在会上的胶着状态下,周先生提出自己是“曹学家”,是《红楼梦》的“外学”,不解决它是什么书和主题问题,只研究曹氏家庭和有关文物等,从此为考证派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政治评论派从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为开端,建国后才兴旺发达起来。它的关键就是把《红楼梦》看成是一部爱情小说,这种观点在市井小家中影响根深蒂固,但它在主题上带来一系列矛盾。宝黛从小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在大观园日夜不离,全书对二人的婚事却没一句明确肯定的表白,似乎每影射到男女婚事和爱情,都被黛玉臭骂一顿,要么就是宝玉疯了,满口胡话;要么就是咒宝玉天诛地灭。在主题上坚持多元论,认为《红楼梦》“缺乏鲜明的主题”,把它看成如同字典一样的“百科全书”。在人物关系上引起钗黛对立和钗黛合一及钗黛美丑无法定论的矛盾。在论证上只是泛泛地将现代西方的民主、自由、民主主义、婚姻自由等政治观念生搬硬套在《红楼梦》之上,缺乏对具体内容的深入剖析,成为研究上的形式主义和空谈唯心主义的倾向。
从1993年以来,我先后出版了《红楼探幽》、《情解红楼》、《红楼梦续》三部作品,前两部作品是纯理论作品,对红学中的索隐派、自传说、爱情悲剧论三大派,提出了完全彻底的否定。我认为《红楼梦》既不是“自传”,也不是“爱情小说”,而是作者以老庄哲学为基础对中国的历史、政治、经济、社会制度、意识形态的分析和阐述,并对清王朝社会批判的基础上,阐明中国社会未来发展的真理,用大观园为人类塑造了一个中国式的理想社会的模式。作品中的人物、环境、一草一木,草笑树舞,鸟兽虫鱼,山石相搏,河流击鸣等等,都是汇庄周柳泉之笔墨,反映作者对社会中某种事物、某种思想的艺术之幻化类天然而自成。它是继《庄子》之后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以老庄思想阐明对社会的一种理念,它是一部千古不朽之“子书”。
“子书”一词是社科院历史所杨向奎研究员1994年在河北丰润曹雪芹研究会成立大会上提出来的,会上周汝昌先生也表示了同样的看法。
在《红楼梦》研究中我采用了以系统论哲学为基础的研究方法,它和辩证法是一致的。辩证法属维象的宏观论、整体论哲学;形式逻辑属微观论哲学。系统论哲学兼顾了宏观和微观两种功能。从“子书”的观点去解读《红楼梦》,使过去在内容和主题上迷离莫解的问题,顿然云消雾散,闪出一片艺术的蓝天。对其中的诗词歌赋、谜语等,在内涵和意境上另辟一片艺术的境界,另有一番新意,另有一种醉人的艺术之美。使《红楼梦》完全脱去污秽、低级、下流、人形动物、醉生梦死、无聊地绕老婆舌头等狭隘的境地。例如:宝玉从太虚幻境梦中醒来宝玉要和袭人温存一会儿,袭人为宝玉穿裤子时满脸羞得通红,过去从爱情论,理解为男女两性之淫;其实不然,宝玉这个“无事忙”爱弄花儿、弄粉儿,爱吃人嘴上的胭脂,是把宝玉比作一个在百花丛中辛辛苦苦不断飞舞的蜜蜂儿,他像蜜蜂传播花粉那样在“女儿”间传播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和真理。“袭人”二字是从秦氏太虚入境处一句古诗“芳气袭人是酒香”引伸而来,袭人姓(性)花,叫花袭人。她是秦之太虚留在宝玉身边的一朵奇花仙葩和永恒的烙印,故作品中才有《情切切良宵花解语》,袭人如同唐玄宗身边那个“解语花”那样的作用和性质。从花和蜜蜂去解宝玉和袭人的“温存”,所有过去爱情说中的“淫意”就荡然无存而引来艺术上童话般的美丽的境界。秦氏是秦之“邦业”的“女儿”,她极美。过去对贾珍和宝玉为什么对秦氏倾美得呕出一口鲜血,只从男女间乱伦、两性关系上苦思苦想,即“驴儿只知吃春草,不知春水为何忙”,越想越疑团丛生,甚至去想秦氏是私生子,是某王爷之女等等望梅解渴而已。用系统论去解,作品中所有云山雾罩顿然露出庐山真面目,在琐琐幽窗中看到作者在艺术上的强大历史内涵,可与天地共存,与日月相辉,使读者完全跳出“自传”、“爱情”那种醉生梦死以声色情欲迷人的小圈子,它对如何继承发扬古代文化遗产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正像李政道先生所说:文学艺术和自然科学是相辅相成的。我正试探用这种哲学方法去探讨一个如诗如画的自然科学的大观园,在自然科学上为人类塑造另一片天地。送给读《红楼梦》的读者几句话:达摩传经字皆字,悟到空时心自通。情到无处思方尽,要说无情偏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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