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在中越边境，这震耳欲聋的

又是什么声音？

是千万人在齐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还是下列声音的混响 :

枪声、炮声、地雷声、冲锋号声、咒骂声

呻吟声、痛哭声、惨烈的欢呼声？

不是一些叶子随瀑而下

是一些断手、断脚，是离开了眼窝的眼球

那只掠过的，不是小鸟，是溅飞的头盖骨

由岩石制作的水汽扑面而来

归春河白雾濛濛

我抹抹脸，抹下许多细细密密的东西

我知道这是一批数字，来自各军区的部队番号

我也知道，此刻，从我眼眶里流出的

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泪水

我的竹茷在瀑布下穿过

这并排的竹子，让我想起炮车的履带

很明显，我已经光荣负伤

归春河，这长长的绷带

把我的心，扎了两圈

当然，在那个震耳欲聋的混响里

又添上了一个声音，那是伤口包扎之时，我的一声

痛彻心肺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