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升│文

吉他手钟波：得失都在不经意间

导读：30多年前，我们是战友，他喜欢音乐，吉它在手，一曲妙音之后，他说这种感觉真好，声音像是从心里流出来的。退伍的时候，他想组建自己的乐团，说用不了几年，会带着自己的乐团回到北京。

不曾想，30多年前的吉他手，却搞了30年篆刻。

2020年“八一建军节”到了。

吉它在手，你能听懂他的弦外之音、意外之喜吗？

这样的印刻路子有些野

新收到钟波的篆刻作品，朋友圈懂行的人说，真敢刻，路子有些野。电话过去，问好不好，对方说好。听到回应，也不知朋友说的是真是假，但以我的眼光看，是欣赏的。战友钟波与我有着一种兄弟般的情愫，见不得别人说他不好。

在我的案头，摆放着钟波的刻印，书桌上常常翻动的书册里，夹着钟波印图做的书签。一个在湖南，一个在山西，我们虽然远隔千里，但在心里却觉得就在身边。科技进步，改变了生活，微信视频，方便如日常。

钟波喜欢深夜刻印，他追随一种心灵的自然流动。师传统固然重要，但真正刻印的时候，要放空脑子里的种种知识、经验和法度。这样先找到感觉，再让感觉与心灵，引导着手中刻刀游走，感觉到了，心的智慧才能得到释放。

有那么玄乎吗，中国的艺术，讲究天人合一，如此说，倒也能理解。记得30多年前，他就喜欢研探那些远古的神秘文化，那时候，天津电台有一档海河夜话节目，谈古论今，有时候会聊到遥远的楚文化。他听得津津有味入神入脑，而我的心思却只在烤馒头上了。

搞了30年篆刻与他的性格有关

回望30多年前的军营生活，我们几乎每天都溺在一起。他性子慢，真诚守信，围绕在身边的朋友比较多，我是其中的一个。吸引我的，主要是那炒鱼尖、烤馒头太好吃了。那个香，现在想起来都流口水。

钟波对茶也有研究，那时候，他会跟我很长时间的聊茶，聊茶的品种与产地，聊茶的故事与传奇。我的工作是写作，准夜猫子，夜半肚子饿了，有钟波给我美食，海河夜话，聊茶文化，那样的斯磨，关系自然很铁。

钟波喜欢音乐，很长时间迷恋架子鼓。起初，那声音真不敢恭维，那个吵，那个难听真能把人逼疯了。郭秀伟、刘宏伟等，我们集体抗议，但效果不明显。后来，时间长了，听习惯了，节律也顺溜多了，不听倒也不习惯了。

那时候，我俩晚饭后，喜欢相约散步。在部队的战术训练场，路远人稀，钟波会放开嗓子喊山，我跟着他大喊，觉得很过瘾。更多的时候，钟波会唱歌，一首一首的唱，他的低唱比较好听，高歌往往会跑调。

这与他的性格有关，有些内向，也有些放不开，喜欢音乐，后来却搞了30年篆刻，这在意料之外，仔细想，也在意料之内。

上心的事一直死磕，没有一件做不好的

在部队，钟波的本职工作是放电影。参加师里组织的比赛，我们都为他捏把汗。他的性子那么慢，动作那么笨，能拿到名次吗。但在比赛的时候，那些动麻利的相反被淘汰了，他却因为不出错，慢成了快。

秦来富是电影组的组长，他说钟波上心的事不多，但只要上心了，必定会死磕到底。他心态好，又能坚持，想做的事没有一件做不成的。比如，架子鼓。又比如篆刻。只是这篆刻，不同于别的，要刻好不易，于是他死磕了30年。

30多年前，1989年，我们参军的第二年，钟波刻下了他的第一枚篆刻。30多年后，谈及此枚篆刻，钟波说当时给我看过，我却全然忘记了。于是他提到那字的内容，山雨欲来风满楼。我想了很久，猛然就想起来。

秦来富政委与夫人

同时想起跟他在北京通洲的街上闲逛，蹲在古玩小摊前，他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迷恋一些小件，不肯走，说想在远处看着，到底有没有能买卖成功的。说话间，他看中的那个小件，居然被人高价买走了。

他说，往后如果有机会，他也要搞这么一个这样的古玩小摊摊摆一摆。

30年5000余枚篆刻存货

我问他，统计下来，你刻过多少枚篆刻，他说没统计过，现在手中的余存有5000余枚吧。

我又问他，你刻字的时候，会听音乐吗？如果给你一把吉它，你还能弹出来吗？他说，他确实是一边刻字，一边听音乐。人生而为人，怎么能离开音乐呢。

吉它呢，确实很久没弹过了。但是应该还能弹出来。于是不久，我就收到他弹吉它的录音。听着听着，我流泪了。声音中，一如既往的悲凉之意流了出来。能感受他的内心，依然是善良的，依然是细腻的。

那一天，接到一个战友的电话，说让我猜猜他是谁。看看手机显示的名字，再听听手机里的声音，确认是不是被骗了，在这一刻，忽然脑子里划过一道光，哦，这人是钟波。很陌生，但是，他的声音还是被我听出来了。

原来是我老家的战友去了湖南，他们见面了。于是，与钟波有了联系，后来通过钟波，联系到了刘宏伟。。这时刻，钟波关注的话题，是书法篆刻，电话里，我能感受到他的深爱与死磕。30年恒久之功，对文字艺术的感觉，已见厚沉深刻。

弦外之音，意外之喜

他说，中国的文字，最先留给人们的，不是写在纸下，而是刻在甲骨上、青铜钟鼎上、瓦当上、玺印上。古老的刻痕着，有着上达天意，下传百姓的神秘和质朴。其中有一种，遥远的天然的稚拙的天趣。

这才是真正的书法。

遥想当时，一定不存在什么“预墨”，那一定是直接用笨重的刀具刻出来的。

八一到了，我们在战友群里，听到他的吉他新曲。

此刻我想钟波还是那个钟波，20多年前的熟悉与今天的陌生同在。

他的吉它曲，一如过往的美。

听他的新曲，我们听到了弦外之音，也感受到了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