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巍文化金融研究专辑（二）| 文金·巍观|19：警惕文化金融发展中的“虚拟经济”
时间：2020-06-10 10:51:43 来源：元浦说文 作者：
警惕文化金融发展中的“虚拟经济”[1]
2017年以来，我国金融改革进入新的历史时期。根据党的“十九大”和全国金融工作会议精神，当前我国金融工作主要包含三大任务：一是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二是健全金融监管体系，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三是深化金融体制改革。在新的金融改革背景下，需要正确认识金融如何服务文化实体经济问题，尤其要正确认识文化金融发展和虚拟经济的关系问题，警惕文化金融发展中的虚拟经济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笔者认为可以从三个方面认识这个问题。
第一，要认识文化金融作为现代金融业的有机组成部分，服务于现代文化生产是其根本目的。
虚拟经济源自货币经济概念，是指实际生产领域之外的货币交换形成的经济形态，与实体经济对应。从货币经济这个角度上的虚拟经济是一种经济分析方法，是价值产生和计量问题，不具价值判断。虽然货币经济不直接产生生产价值，但不意味着脱离实体经济。从历史上看，金融源于生产，兴于商业，盛于现代产业发展，一直都与社会生产紧密相关。文化金融是立足于文化生产的金融服务与资本市场体系，包含与文化生产相关的金融工具、金融机构、金融市场、基础设施及相关监管制度，是服务于现代文化生产和文化实体经济的，必须紧密与文化生产相结合。
所以，警惕文化金融发展中的“虚拟经济”，首先要认识到金融、货币经济以及虚拟经济之间的关系，认识金融并非因“虚拟经济”之名就必然脱离实体经济。由此，要认识到，文化金融作为现代金融业的有机组成部分，并非必然脱离文化实体经济，服务于现代文化生产是根本目的。发展文化金融，不是发展文化虚拟经济，而是发展服务于文化生产的金融业态，是鼓励开展服务于文化生产的金融活动。
第二，要认识到现代金融业的“虚拟经济”性质，过度虚拟化同样制约文化实体经济发展。
现代金融业是货币经济的主体部门。我们现在常所说的“虚拟经济”不是金融本身，而是指现代金融业发展中的过度虚拟化问题。以人们所诟病的“虚拟经济”完全指代现代金融业是牵强的，但必须警惕现代金融业中的过度虚拟化问题。应该认识到，虚拟经济是实体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是金融与资本市场在为实体经济服务当中衍生的，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这种合理性也是有边界的，超过边界就是“过度虚拟化”。当货币经济中的很多资本不仅不直接产生价值，而是根本与社会生产无关，人们就会质疑“虚拟经济”本身的合理性。
文化产业是实体经济的一部分，金融发展中的过度虚拟化现象对文化产业发展也同样会产生重大影响。如果资本完全在机构与机构之间流转，“钱生钱”形成闭环，几乎不流入实际生产领域，利用金融工具，利用政策效应，最终只是形成一批“财富的掠夺者”。如此形成的巨额财富，会导致劣币驱逐良币，甚至引发多数“良币”资本的投资理念变化成为“劣币”，这事实上制约了文化产业的资本供给，最终制约文化实体经济发展。
第三，要认识到文化金融中虚拟经济成分的危害性，警惕文化产品“过度金融化”与“过度投机”问题。
首先，文化金融中的过度虚拟化有其自身的特点，需要警惕文化产品的过度金融化问题。金融化的负面效应是价格脱离实际价值。大多数资产具有一定的金融属性，但不意味着产品可以无限制地金融化。以全面炒房为特征的房地产市场是一种被过度金融化的市场，已经给了我们警示。在文化产业中，艺术品份额化交易和“邮币卡电子交易”是将产品过度金融化的典型。不以生产为目的专事炒作，数万亿社会资本进入邮币卡交易，以快速套利为根本目的，完全无助于任何文化生产，而通过基础设施建设为这些“虚拟经济”提供支撑危害更大，要警惕这种问题死灰复燃。
其次，要警惕当前文化金融发展中过度投机问题。万家文化事件中，以少量资金高杠杆撬动30亿资金进入市场，不仅涉及扰乱市场问题。近年来，一些上市文化类企业相关的过度投机行为屡被调查，与文化产业相关的并购、跨界定增等一直受到监管层关注。在资本市场上，文化产业发展过程中，少数产品的成功带来“羊群效应”并由此带来潮流化的非理性投资，是一种整体产业的“非理性繁荣”。大部分资本不专注于长期投资收益，而是关注利用资本杠杆短期套利，投机主义盛行，市场预期的狂热使得资产价格被一再高估，当价格发生大幅回调，市场就会迅速衰退甚至崩溃。所以，这种泡沫化的经济不仅意味着一定的投资风险，同时也意味着对整体产业的伤害。同时，文化金融领域的虚假创新、资本泡沫现象，其背后隐含着各类扰乱文化金融秩序的灰色活动，因此亟需加强反洗钱金融监管和信用约束。
总之，在发展文化金融过程中，应警惕文化金融中的“虚拟经济”问题，认识到过度虚拟化所带来的危害性，坚持和强化金融服务于文化生产的产业发展理念，推动我国文化金融事业的良性发展。
（金巍，现任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文化金融研究中心副主任，北京立言金融与发展研究院文化金融研究所所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