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息，折腾不止

——记“浙大人文汇”之杭州分会校友寻访活动第2小组寻访校友黄亚洲先生

作者：林如诗

2015年暑假，浙江大学人文学院团委推出“浙大人文汇”第一期之杭州分会校友寻访活动，旨在通过采访人文学院杰出校友，邀请校友分享人生经历，追寻校友奋斗足迹，从而弘扬浙江大学求实创新精神和人文精神。9月7日晚，“浙大人文汇”校友寻访活动暑期社会实践团第2分队到达杭州西湖区图书馆三楼的黄亚洲工作室，与校友黄亚洲先生进行了一场深刻而不乏欢乐的交流。

黄亚洲先生，诗人、剧作家。中国电影文学学会副会长、中国作家协会影视委员会副主任、《诗刊》编委、浙江省文史研究馆馆员。曾任第八届全国人大代表、第六届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共十六大代表、浙江省作家协会党组书记兼主席。出版长篇小说、散文集、诗集等文学专著30余部。作品曾获国家图书奖、鲁迅文学奖、金鸡奖、金鹰奖、华表奖、飞天奖、百合奖、屈原诗歌奖、李白诗歌奖、国家“五个一工程”奖等。

在西湖图书馆等待黄老师前来的过程中，我们就听闻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说，黄老师工作十分繁忙，总是在各处奔波。由于中途联系上出现一些问题，黄老师到达图书馆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八点半，他才刚刚吃了晚饭。早前，他仍在医院陪伴病重的母亲，但听闻我们已经在等待，他尽管事务缠身，依旧及时赶来接受采访。虽然拥有各种光环和头衔，黄老师却没有半点架子，装扮也极为朴素：黄色的短袖衬衫，亚麻色裤子，皮带系得高高的，一只肩上背着帆布包，手上还提着一个打包的快餐，亲切的笑容一下拉近了我们的距离。采访中，黄老师很健谈，也很爱讲笑话，或许是作家的天性使然。在采访中他总是回答得很生动形象，还不时讲几个有趣的小故事，把我们逗得前仰后合。

点滴岁月求学路

在老杭大求学的两年，是黄老师如饥似渴摄取知识的两年。黄老师提到，他读了一年的高中，就遇上文化大革命，没有机会再读书。1983年通过推荐加考试，来到老杭大中文系就读，上的是“干部专修科”，班上同学的年纪都已三十上下，因而大家十分珍惜学习机会。教学的老先生深厚的人文素养和文学造诣给黄老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吴熊和先生、王元骧先生、蔡良骥先生、庄筱荣先生、陈坚先生等等，他还记得有位先生会在课堂上用古语唱楚辞。老师博学，学生好学，师生之间关系很好。

在那样一个年代里，学习和生活已极为不易，然而黄老师所在的寝室，不仅极其好学，连内务都做得非常好，甚至牙杯里的牙刷都必须朝着一个方向放。他所在的第12栋514寝室果然被评为全校优秀学生寝室。

回忆起在老杭大求学的点滴，黄老师仿佛回到了当时的岁月，感慨万千。在进入老杭大学习之前，黄老师便是诗人与电影剧作者了。那时国家刚刚思想开放，文学思潮开始涌动，新潮的朦胧诗和外国诗流行起来。当时有同学故意做游戏，把一大群新潮词汇像搓麻将似的搓在一起，随意搭配，有的老杭大本科生见了赞美不已，夸奖“干修班”同学了不起，朦胧诗写得特棒，而黄老师进门一看，则直言不讳地道出这些“诗”虽然看起来是个样子，但逻辑上讲不通，无法理解。正是这件小事，使大家看出黄老师还是一个理性的诗人，不会人云亦云。黄老师对我们强调说，写诗不是为新潮和时髦，而是自己的灵魂需要诉说。

尊重平凡，仰望高处

离开杭大，回到嘉兴，黄老师继续着自己的文学组织工作事业，创办市级文学刊物，担任市作协主席。在讲到职业的选择和对浙大学子的期许时，黄老师以他自己的生活经历告诉我们，人生有许多种模式，我们要尊重每一种选择，即便那是最平凡的。那些喜欢安逸一生的人几乎构成了群众的大多数，但是总有一些人想要去折腾，想要去创造与突破，不安于惯常的生活。而正是这些人，推动了时代与生活的发展，在时间的洪流中留下自己的脚印。年龄和时间都不能成为借口，只要我们愿意付出、愿意坚持并乐在其中。

我们从交谈中感觉到，黄老师本人就一直斗志不减地投身在自己钟爱的事业里。说起当前繁忙的日程安排，他虽有些无奈，但也总是说“能多干一点的时候就多干一点”。黄亚洲老师是著名的作家、编剧和诗人，同时还在位于杭州拱墅区的“黄亚洲书院”开展义务讲座，举办研讨会、朗诵会、展览会、为百姓送书法等各种文化活动，成为拱墅区聘请的“大运河文化使者”，同时也在位于西湖区图书馆的工作室里，主持“土默热红学在浙江”的研究工作。他的文化工作都是尽义务的，没有个人收入，甚至还要付出，“很多人劝我不要做这么多事，譬如这个红学研究中心，有网站，要编学术论文集，一年里事务不少，但如果没有我出头张罗，这个组织可能就不存在了，这对杭州西溪的当代文化建设就会是一个损失。” 做这些或许不为别的，只为了心中的一份热情和一种文化责任感。

因为工作繁忙，黄老师往往只能在零散的时间里进行创作，往往是掏出书包里的一叠废纸，在废纸背后进行临时创作。最近两年，经常凌晨醒来，突然觉得有了灵感，便在黑暗中对着手机微信的录音功能，一句句记录自己的诗句。就这样，一句一句，终而汇成了一本一本，一册一册，如滴水穿石般，成就了一个诗人。他现在每年都至少要出版一本诗集。继去年出版的诗集《狂风》获得中国首届屈原诗歌奖银奖后，今年上半年就出版了诗集《转身》，下半年又出版了中英双语诗集《我的北美，我的南美》。而散文集，也几乎是一年出版一本。当然，诗歌与散文的创作，还不影响他写“大部头”的进度，这几年参与电视连续剧《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与同名长篇小说的高强度写作，就是一个证明。

文学事业上的成就并未改变黄老师朴素的生活和风趣的个性。在与他接触的短暂时间里，我们感受不到一点压力，更多时候则像是听故事的孩子一般投入其中。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让我们为之深深吸引，这就是黄老师作为一个诗人的魅力所在。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在黄老师这一辈人的身上，我们看到了质朴，看到了崇高，看到了信念，看到了坚守。

结语

在愉快的笑声中，我们结束了采访。黄老师还将他工作室里存放着的三本诗歌集《老子骑牛》、《狂风》、《我在孔子故里歌唱》赠送给我们。另外还有两本关于“土默热红学”的浙江学者写的学术书籍。这些厚厚的书籍承载了黄老师的人生哲理，也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告诉我们，人生要有“折腾”，折腾可能会带来人生的精彩。

在采访时，黄老师提到他也经常有不同的机会走进母校，甚至到曾经生活过的第12栋宿舍去看看。而我们也真心希望黄老师可以常回母校，与我们作更多的接触与交流。

浙大的历史是前人一步步的积累。作为人文学子的我们，更加需要回顾前辈们的历史。这不仅是一种学习，更是对一种品质的传承。一代一代，如一段一段的诗句，最终汇成了整部人文精神的巨著。

小故事1：“中国一统”

临采访结束时，黄亚洲老师谈起了他的家族传奇。黄亚洲老师的外公张襄巨是民国时期浙江温岭电力工业的先驱，曾立志生八个儿女，事先取名“中华民国一统山河”。然世事无常，最终只生下了六个儿女“中华民国一统”。黄老师的母亲是“张定国”，是张家四小姐。巧的是，张家这六个儿女中，又恰好是“华”和“民”没有后代，因而最终成了“中国一统，代代相承”。这一传奇的家族，似乎是为中国近一百年来的历史作出了自己的注解。搜索现今的“中国纪实文学网”，网页上专门设有“中国一统”专辑，吸引着读者。

小故事2：波折的采访之路

黄亚洲老师七月十二日便因事赴英国了，一直到八月中旬才因母亲病重提前归国，因而我们的采访计划一直延宕至今。而到了最终确认时间的时候，又因为邮箱故障，黄老师没有收到此邮件而未曾出现，这无疑令我们沮丧不已。庆幸的是，在联系其助理之后，高度负责的黄老师立刻赶了过来，使我们的采访得以圆满完成。

在采访中，黄老师提到自己的母亲病危，说抢救还算成功，刚从重症监护室转至普通病房，而他本人这几天也忙于照顾母亲，写的诗歌大多都是见缝插针挤时间挤出来的，竟还抽出时间来安排我们的采访，这不仅让我们感动，更令我们佩服。在此，我们也预祝黄老师的母亲身体康复，早日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