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
黄亚洲: 我特别推崇邓小平的政治勇气
1976年10月,两名知青在北京长安街上张贴“邓小平,您在哪里”的大字报后被迫逃亡。几天后,中共中央果断粉碎了“四人帮”。在叶剑英、李先念等老同志影响下,十届三中全会正式做出决定让邓小平复出。 从此,他带领经历过十年动乱而不知何往的中国人民谱写新篇章:从拨乱反正到开办特区,从恢复高考到联产承包,从思想解放到一国两制,从知青回城到对外开放…… 1984年国庆大阅兵,北大学生打出“小平您好”的横幅。 1976—1984,他改变了我们的生活,开创了一个新时代。 《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是一部大事不虚、小事不拘,令读者屡屡落泪的作品。它从普通人的视角去看时代的变动,它在写邓小平,更在写大时代。它是故事,却远远超越故事;它是历史,也充满反思。 8月8日,48集电视剧《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在央视开播首日,就迅速发酵成舆论的一个热点议题。电视剧编剧之一、著名剧作家黄亚洲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就是他当年上山下乡的“兵团战友”,他们一起回忆往事,感动到流泪。 黄亚洲曾任嘉兴市首届作协主席、嘉兴市文联副主席。《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由中央文献研究室等联合摄制,是邓小平同志诞辰110周年的献礼大剧,全景式描述了1976—1984年的邓小平。剧中许多人物与情节都是在我国影视作品中首次出现的,比如粉碎“四人帮”,华国锋、胡耀邦艺术形象的正面出现等,大胆触及了以往很少触及的题材,其收视率之高超出创作者预期,不但引起了40岁以上的观众兴趣,还俘获了不少80后、90后观众。 在这部剧播出的一段时间,黄亚洲只要打开手机短信与微信,总能收获许多笑脸和鲜花,当然还有诸多媒体的采访请求。 电视剧本投入拍摄后,黄亚洲又接受了在电视剧同步上演的时候推出“小说版”的紧急任务。曾创作过长篇小说《雷锋》与《建党伟业》的黄亚洲,硬是在自去年11月起至今年4月的半年时间里,和其他几位编剧——龙平平、张强、魏人一起,完成了由电视剧本改编的80万字同名长篇小说《转折中的邓小平》。 虽然早早做好了“写了不能拍”、“拍了通不过”的思想准备,但最终播出的剧集还算是“达到了预期目的” 黄亚洲经历过文革和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按他的话说,他们就是历史中人,他们也是这段历史的义不容辞的接续者。 1970年6月,黄亚洲成为了浙江生产建设兵团第三师第九团的一名“兵团战士”,随后成为师部年轻的“黄干事”。五年后,兵团撤销,他的新职务是桐乡县濮院丝厂政工干事。当时,他发表了短篇小说《河水与井水的故事》,先后获《儿童时代》杂志征文奖与“浙江省首届优秀少儿文学作品奖”。再后来,他的电影剧本《侦查员的爱》,被西安电影制片厂拍成电影《r4之谜》。 因业余文学创作有成绩的缘故,1979年11月黄亚洲被调到《南湖》杂志当编辑(当时嘉兴地委的所在地是湖州),其后在嘉兴、湖州分别建市后,他被调往嘉兴市担任《烟雨楼》文学杂志的主编、嘉兴市首届作协主席,尔后又担任了市文联副主席。“我直接呆嘉兴城里头,呆了5年,1989年底我被借调到杭州工作。” 黄亚洲的影视剧创作中有一部剧,常常被人们提起,而这部反映中共建党史的《开天辟地》电影剧本正是他在嘉兴工作时期的创作。《开天辟地》里就出现过青年邓小平在法国巴黎求学与工作的场景。 十年前,黄亚洲又写过电影剧本《邓小平1928》,反映名义上是“杂货铺老板”而实际上是中共秘书长的邓小平的早期革命生涯。至于电视剧《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则以邓小平复出前后的八年为创作素材。黄亚洲说:“这八年是邓小平思考中国社会最集中最深刻最有成果的八年。在此期间,他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蓝图的规划、提出的方略,也是比较新颖与全面的。” 由于黄亚洲对邓小平这一艺术形象的探索早有实践经验,所以中央文献研究室的领导就邀请黄亚洲加盟《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的创作班子。起初,黄亚洲对于如此“近距离”地写邓小平很是惊讶,也做了“写了不能拍”、“拍了通不过”的思想准备,但他说,最终播出的剧集还是“达到了预期目的”,这说明“中央有关部门对这样题材的文艺作品所持的态度,还是开明的。” 对于创作中的戏剧冲突与历史真相之间的平衡,黄亚洲一再对媒体介绍,说他们的创作团队遵循的是“大事不虚,小事不拘”的创作原则。“这里的不虚、不拘,根据个人的视角都有不同的把握和理解,难以一言概之。比如那个三只鸭子的故事。邓小平到广东农村视察,发现农民只准养三只鸭子,养更多的鸭子就是‘资本主义’,他对此相当生气,严肃指出应该让农户多养鸭子,多养的第四只鸭子怎么会是资本主义鸭子呢?后来,他甚至请广东省委的负责同志吃饭,特意请‘喝鸭汤’,说这味道如此鲜美的鸭汤就是用‘第四只鸭子’煮的,以此来教育干部。”黄亚洲说,当然,关于邓小平亲自视察农村的这一段,是虚构的,严格意义上讲,邓小平没有亲临广东农村视察,为什么要虚构?因为邓小平确实在广东听到了这一情况的反映,也为此生气,感到不可理喻,就此问题他提出过严厉的批评,这些都是事实。基于这一历史背景,我们虚构了这场戏。我们认为这也叫“大事不虚,小事不拘”。 都说黄亚洲擅长写“主旋律”,这次的《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也可以说是主旋律创作中的一次有益的探索。在人物塑造上,作者们这一次并未把邓小平当做“神”来写,而是努力“平视”,努力把邓小平作为领袖的精神状态以及作为常人的七情六欲都加以细致表现。“这样的探索也是蛮有意义的,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挑战,而且看来观众是认同的。”黄亚洲谈起这一点,神情就有点兴奋。 黄亚洲说,在这次的写作实践中,他对邓小平最为敬佩的是,这位时年已经七十有二的老人,在第三次复出后所始终秉持的政治勇气——勇于变革,勇于为改变中国人民的贫困生活而作出个人担当。他不怕再次被打倒,也不在乎别人给他扣各种各样的帽子。他坚持前进,并且吃力地推着、带着和拖着很多人前进。“这是政治家很高贵很难得的品质,也是未来每一位中国领导人都应该学习的。” 为什么广大观众都对这部剧叫好,并且都说这部剧里“泪点很多”,黄亚洲是这样解释的:“中国的当代史是会叫人掉眼泪的,尤其是我们这些过来人。所以,电视剧表现出来的邓小平拨乱反正的拳拳之心,才会叫人热泪盈眶。” “我所有的文学创作,在退休前都是业余进行的” 问:您最初是怎么吃上“写作”这口饭的,您怎么定位自己这些年的写作? 答:写作倒是我从小的爱好。记得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的作文已经被老师在各个班级散发。到了中学,写作更是我的兴趣所在。走上工作岗位以后,开始写诗。我不是专业作家,我所有的文学创作,在退休前都是业余进行的,因为我一直有本职工作。我在不同文学组织的岗位上工作过,当过编辑,当过群众团体的文学组织工作者。文学创作对我来说是一种业余,所以谈不上吃这口饭。当然,退休以后,更忙了。大家认为你既然退下来了,不用天天坐班了,当然就有更多时间,所以有更多的创作机构和单位,约我写诗、写散文、写电影、写电视。人嘛,总要做事,只要你还做得动。我没有别的本事,手里只有一支笔,你说我能不写吗? 问:哪个作家或作品,是您的启蒙者? 答:没有一个特定的作家。在我60年代开始接触文学的时候,前苏联的文学作品对我启发很大,包括高尔基、肖洛霍夫的作品,对我影响很大,后来就是法国巴尔扎克的作品,这似乎是我们这一代人共同的喜欢。再后来,东方写诗的泰戈尔与西方写诗的聂鲁达,还有写《百年孤独》的马尔克斯与写《老人与海》的海明威,都给人以灵魂的震撼。 问:作家张贤亮近期辞世,这一代作家已经有一些慢慢离开我们。这些人中,一些当官,一些从商,也有一些继续在写。您怎么看待这一代作家群? 答:我最近发表的一篇随笔《张贤亮为什么用石头刻我的诗》,就写到我和张贤亮的一些交往。作家中有些继续在写,有些从商和做其他事情了,这是很正常的。写作是我们业余时间进行的精神活动,职业作家毕竟是很少的。你看现在,很多写作的人都有自己固定的职业,我觉得写作者有一个固定的职业是挺好的,起码这就是生活,用不着再去苦苦“体验”。我看张贤亮经商,搞“西部影视城”,“出售荒凉”,也是一种深入生活。 总之,我们这一代作家,社会责任感是比较强的。我们都习惯追求从更宏观的角度来看待问题和分析问题。这应该说是优势。当然,也有可能看问题的角度相对会变得固定,一成不变,变得不够灵活,这是我们要注意的。人老了,观念不能老。 世界是方方面面的,色彩各有不同。在文学上,我推崇各种各样的色彩。在文体上,我写诗,写散文,写长篇,写影视,就是想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心境去阅读世界和感悟世界。当然你们不要学我,这容易浅尝辄止,这不是普遍规律。 问:为什么您一直能坚持写下去? 答:最根本的问题,在于个人兴趣。人很多都是以先天的爱好作为自己事业的原始动力。我的老师顾锡东说过,搞文学创作,最根本的,是自己的兴趣所在。我觉得他这句话说得很朴素,也一针见血。 问:您觉得自己写出了自己最牛的作品没? 答:每一个作品在特定时间都会发挥它特定的作用。有时候影响会很大,但往往也就一瞬,有如流星。我自己觉得,我最满意的作品是在我的诗作里。我已经有一大群诗作,写人文历史的,写世界地理的,以后,把它们整理出来,洋洋大观,可能会是我“最牛”的作品。其实我属牛,那我所有的作品都“牛”,只不过很多是瘦骨嶙嶙的牛,拉不动犁的就宰了吧,不足惜。 问:您最近在读什么书。 答:读一些心理学的书,是我女儿推荐我读的。一本是《神经质人格》,刘翔平写的。另外一本叫《自私的父母》,是美国的尼娜·布朗写的。我女儿在北京搞电视制片,她自己也在读这样的书。她当制片人的《辣妈正传》与《大丈夫》都获得当时全国最高的收视率,最近制作的《虎妈猫爸》据说也很不错。所以她一直在研究观众的审美心理,也在研究各种文学人物的心理轨迹。我也喜欢读读这样的书,这对我写作品、刻画人物,很有帮助。 问:最近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答:我这人没用,经常会掉眼泪,甚至看江苏台的《非诚勿扰》也会哭。痛哭流涕,一般不会,一个男人很少会这样,但我经常会热泪盈眶。有时候是看到事情美好的结局,或者是很遗憾的结局,有时候是剧中人的某句话、某个表情,都能使我想到很多,泪水不由自主就入了眼眶。我想,感情冲动也是一部分人的特质,这也没有办法,这部分人成为诗人的比例可能就高一些,我就是。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生活让我们如此感动,你就不会热泪盈眶?让我们与社会彼此感动吧,总之,这是一个需要感动的年代。 |
相关阅读:
·钟华论:中国携手世界 向着春天出发——写在北京第二十四届冬季奥 2022-02-21
·冬奥赛场冰面投影展示“中国精彩” 2022-02-18
·龙宇翔出席中墨两国建交50周年联合邮票发行仪式 2022-02-15
·香港卫视国际台虎年春节特别节目 2022-02-02
·龙宇翔与阿根廷驻华大使牛望道亲切会谈 2022-01-24